孟云芍的心跳漏了一拍,然后不受控制地激烈了起来。

    她和素月进了铺子,掌柜的引她们到二楼的会客厅门前,却又说东家吩咐了,只能孟云芍一个人进去。

    孟云芍犹豫了一下,觉得有些于礼不合。

    但青天白日,闹市街上,应也不至于有什么危险之事,她还是独自一人进去了。

    谁知一推门,那正对着她,一袭白衣、面如冠玉的所谓“东家”,竟是曾经与她定亲之人,江时洲。

    是她刚到贺家的第一年,哪怕再装作无知无觉,也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在梦中见到之人。

    她甚至忍不住地想过和他重逢的场景。

    也许是在他讲学的杏坛,他于高台之上,她与千百人于台下,看他传道授业,光芒万丈。

    也许是在汴京城的街头,他簪花骑骏马,她躲在人流的缝隙,看他状元及第,笑至青云。

    总之不会是这样独处一室,他站在她面前,真实得好像幻觉。

    她也忍不住设想过江时洲再见到她时的表情。

    也许是对于她攀附高门弃他而去的愤恨,也许是情已消散但伤疤犹存的鄙夷,也许是经年释然不愿再忆的冷漠。

    总之也不会是现在这样,他看着她,仍是一副当年和煦少年的样子,便是她负了他,也依然只是温柔里带着情切,看着她问:“李笙笙,我的冠玉呢?”

    她很想客气礼貌地回答,我是孟云芍,公子认错人了。

    或者干脆一些,说,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我早忘得一干二净。

    她也确实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