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羊毛纺织机器正式面世前,第一批筛选出的六七千粗毛只配在老弱妇孺手中的纺轮里绕来绕去,一团团的粗毛线随之成型。

    这种粗毛线韧度不佳,但也不至于脆到一扯就断。

    姜鱼测试过成品后,觉得已经有了后世毛衣线的一半强度,干脆让麦穗再弄来几根棒针,照着遥远的学生时代回忆织了一小段平针,然后迅速失去耐心。

    “大概就是这么个织法,原理跟织布差不多,都是一上一下交叠在一起。你看看,女工们有没有愿意学的,教给她们,没准她们能摸索出更多织法。”

    麦穗马上照办。

    正好,这日于高的丈母娘安氏来送毛线团,正在上称算钱,就听到有人在议论这事,凑过去一听,瞬间心动,今天带来的毛线干脆不卖了,原样背回家。

    “娘,您这是干啥?难道羊毛作坊那边不肯收线团啦?”于高娘子有点紧张。

    安氏摆摆手,道出今日见闻。

    “这都六月了,眼看就要入秋,这辽州冷得很,可不得提前准备起来?女婿在外跑腿,更要穿得暖和些,不然腿都能冻坏。一家大小六口人,怕是还没织完一人一身毛衫,就要变天咯!”

    于高娘子半信半疑,也跟着安氏学织毛线,结果越织越上头。

    “还真行啊!这羊毛线粗,织出来的布可厚实,就是不大好看,穿在里头倒不打紧。”

    安氏年轻时擅长织布,可惜年纪大了眼神不好,很难再重操旧业。寻常纱线大都比头发丝还细,而羊毛线足有小指粗,但凡不是个瞎子都能干这活。

    没几天,她就将织毛线这件事玩出了花,还主动教给了所有愿意学的人。

    一时间,石湾县好些村子的妇人都兴起了打毛线的新爱好,还会暗暗攀比谁织得更快更好。

    连赵盼娣和两个儿媳听说了都心痒痒,只是没工夫纺线,就找姜鱼“走后门”,以成本价买了一批毛线团回来,从牙粉作坊下班回家后,晚上就一边织毛线一边聊天。

    为此,姜家用灯油的量都直线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