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正讶异于万安祖的称呼,呆呆的愣了下,“恩恩,我看看。”
“还有这里,要买下这块土地的资金我个人觉得还应该增加,毕竟不止我们一家看上了那块肥肉。”万安祖又陆续说了许多看法和要求。
“万先生,你是慈善家吗,”终于白瑾正忍不住开口了,“如果光按照你的要求,企业迟早要破产,其他先不说,光是你的给工人的工资上涨的数目就不合理了,公司要培训工人就要花费大笔资金,还有其他省不下来的钱,给工人这么多福利也太夸张了吧。”
这么说着,人也快到齐了,其他之前陆续到来的股东完全插不了话,傻眼的看着两人的争辩。
白瑾正要新建的工厂是个纺纱厂,然而,跟以往不同,他这次要引进外国最新技术,以往的机器纺出来的布,不是太不结实就是太过于粗糙,这种机器引进,可以轻松解决这两个问题,不仅如此,连生产效率也快了一倍,只是,机器更新换代,工厂的建造,工人的招聘哪个不需要庞大的资金,然而,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资金的来源。
白瑾正虽然在上海也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但是,论资金的雄厚完全不能跟上海的世家硬碰硬,且不说他贿赂了多少大官给他的烟馆和其他企业开后门,一来,他才刚来上海没多久,根基不稳,二来,他是满人,先前从北平逃到上海,许多的基业都留在了那里,来到上海,多多少少都有损失,再说,先前的满人世家,又要凭借着宣统皇帝的名义来收刮,不给便是不忠不孝,如果给就又是狮子大开口,弄得他也是很为难,洋人们也很狡猾,要融资,利息高的很,不去借,那些文件上的东西便全是屁话,洋行那边还没谈妥,白瑾正也是苦恼,所以来求助万家,怎么说,在广州那边也是可以财大气粗的人家。
只是,万钧平也有条件开出,用巨资来换取白家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白瑾正不得不同意,那笔钱即使是去股票市场上买,也足以买到那么多,并且就算给了他百分之二十,最大的股东还是白瑾正自己,他还是用于百分之五十三的股票,然而,合同是签了,万钧平这老狐狸却迟迟没有弄钱过来,白瑾正不得不想办法,眼看着土地竞标的日子快到了。
这会会议开得如火如荼,万安祖似乎是事先就做过调查,许多事情讲得十分有理,并且条理清晰,这不得不让白瑾正对他从花花公子不学无术的印象转变过来变成说不定被他骗了的印象。
会议开了一个时辰就结束了,白瑾正见现在还早,便让人开车去他的烟馆看看,他也不在乎万安祖知道,让这个活在温室里的花朵开开眼界也好,省的整天被他的美利坚自由生活迷瞎了眼睛,再者,他也只是偶尔去一次看看,那些个大烟鬼,抽烟都来不及,哪里会有闲情逸致看什么人来了。
白瑾正的烟馆开在法租界里,在通衢大道之旁,出入很方方便,让人开进转弯一条弄堂内,进出之人很多,各色人等都有。还有一些做小生意的人聚集在这里,争相招待顾客。
万安祖皱了皱眉头,这里竟会有这么热闹的场所?于是随着白瑾正往里走,至弄底一家,门朝东,门灯耀眼。嘈杂之声从不断从门内传出,宛如菜场早市。
万安祖一进门,便闻到异香扑鼻,阵阵不绝,几乎让他从来就没抽过烟的人都怦怦欲动,他杂入众人中,至天井内,四处看看,看见左处厢房云雾迷漫。走进去,又有两间屋子,都横着放置着没有挂帐的床塌三张。里面灯光闪耀,呼吸声粗重。再往里走,又有两间这样的屋子。又看见一些初次光顾者连连称赞:“好货,好货!”银饼纸币,大把大把地抛,毫不足惜,万安祖登梯上楼,楼上也是如此,他不由的叹了口气,他的白叔叔真是造孽。
店里的伙计一看是白瑾正来了,连忙招呼他,带他去后堂,又叫其他人把老板叫出来。老板知道他来来,连忙出来。
白瑾正见他出来了,放下手中的杯子,打了个招呼。
白瑾正是烟馆的大东家,自然是有权利选谁做烟馆的老板,他于是选了这位看着粗狂,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
男人笑着将手上的账本放到白瑾正身边的桌子上,豪气的说:“哎呀,白老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