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燃起明烛,滚烫的蜡顺着烛身流淌到紫檀木春凳上,在原地积起小小的一团,很快又半凝起来。
烛火温柔明亮,淡淡地洒在软榻上,角落里,眉眼间,窗外一阵风过,便在木板墙上映出跳跃活泼的火焰。
宁逾散发躺在榻上,只着了一件单薄的内衫,眼神微冷,脸上没什么表情。
沈浮桥就坐在榻边,看着宁逾因为失血过多而发白的脸颊,心疼又愧疚。
送别阮白后,两人之间的气氛便一直这样沉默。沈浮桥屡次三番想道歉,又深觉道歉无用,却一时也没想出什么更好的法子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宁逾垂了垂眸,像是有些犯困。
“不早了,先睡吧。”沈浮桥缓声道,从床尾拉开软被,想要给宁逾盖上。
前半夜宁逾睡觉居然连被子都没盖的吗?
“我在生气。”
“……嗯。”
“哥哥没什么话想说吗?”
“对不住。”
“然后呢?”宁逾抬眸看他,像是有些失望,“如果今日没有遇见那只兔子,我可能会死。”
沈浮桥闻言怔了怔,手都冷了几分。
“我知道。”他缓过神,哑声开口,“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尽快回到海里,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果然不该让宁逾留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