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天真地以为秦稚月只是怪他,怪他与林莺儿结为道侣。
可过了这么久,秦稚月依旧无处可寻。
恍然间,他才惊觉那日焚天烈焰里,烈焰舔舐她指尖的瞬间,那节玉白手指微微蜷起,在炽红光晕中凝成半朵将谢未谢的白昙。
她雪色裙裾卷起的不是赌气的火星,而是将二人情分燃尽的离火。
洛星河缓缓踱步至栖月阁。
他抬手推门,屋内除轻薄的被褥外别无他物。
洛星河拉开衣橱,没有。
洛星河拉开抽屉,没有、没有。
还是没有。洛星河缓缓坐在床边,所有关于月儿的一切,都消失了,他失神地想着。
就连,她这个人,也都消失了……
暮色如墨染透窗棂时,他终于抬起手,广袖在空中划出一道枯涩的弧度,带起一阵微风。
案头铜炉积了多日的香灰簌簌剥落,在青玉砖上碎成一片苍白的雪。
寒露垂檐时分,洛星河终是叩响了传音玉珏。
“传讯百花谷。”他盯着指尖沾染的香灰,“罪责在我。”
当值弟子捧着鎏金信匣退下时,檐角惊起的白鹤从窗边掠过。
不过半柱香光景,那信匣便原样躺在台上,火漆封印完好如初,只多了一道霜花咒印——百花谷拒客时特有的结界。